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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艷兵:我與樂黛云師長教師的二三事–文史–找九宮格見證中國作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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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7月27日上午,從網上看到新聞:北京年夜學樂黛云傳授往世了。我瞬時深感震動與哀痛。樂師長教師因病治療有效,于當日清晨3時46分在北京去世,享年94歲。樂師長教師近年來身材不是很好,聽說曾經離不開輪椅了,但精力狀況一向很好。每次與張輝兄會晤問起樂師長教師,都說狀況還不錯,并說前不久見過樂師長教師,仍然思想靈敏、談興很高。此刻突聞她往世的凶訊,我仍是半天緩不外氣來。樂師長教師是北京年夜學中國說話文學系傳授、中國新時代比擬文學學科的重要奠定人。她的最杰出進獻是對中國比擬文學學科做出了開闢性的創立和成長,她在比擬詩學、中國古代文學、跨文明研討等範疇成績卓越。北京年夜學中文系的訃告上寫道:“她平生操行高潔,以真摯自負、廣大忘我的襟懷胸襟與目光,以及敢為全國先的膽識,感化和培育了一代又一代學人。她把終生的精神都獻給了黨的教導工作,堪為北京年夜學樹德樹人的一面旗號。”

論及樂師長教師的學問人品,學問自有公論,人品更是凡人難以企及。她感化和培育的學人,何止是北年夜學子,的確惠及全國,甚至世界。簡直每一個涉足比擬文學學科的學者城市感佩樂師長教師的人品,都有能夠遭到樂師長教師的追蹤關心和支撐,沒有傳聞過有人埋怨樂師長教師,更沒有仇恨樂師長教師的。甚至有人質疑:比擬文學範疇的學者彼此之間也是有牴觸的,甚至有難以協調的牴觸,以致于支撐了這個就意味著否決阿誰,為何沒有由於樂師長教師支撐或否決這個而惹起阿誰的不滿和仇恨呢? 即使你不滿于樂師長教師已經贊揚和支撐過的人,但這并不影響樂師長教師的操行高潔和人格魅力。

我與樂師長教師的來往開初重要是經由過程我的兩位導師的舉薦與先容,分辨是我的碩士導師張鐵夫傳授和博士導師劉象愚傳授。他們與樂師長教師來往很早,友誼頗深,作為他們的先生我天然有了一些與樂師長教師來往的方便前提,沾了教員共享會議室的“光”。我與樂師長教師的來往重要有三件事:第一是樂師長教師為我的第二本學術專著《西方后古代》作序;第二是樂教員最早在中國年夜陸招收比擬文學與世界文學的博士生,這激發了我最後讀博的沖動,后來才無機會追隨劉象愚教員攻讀博士學位;第三是樂教員將我的博士論文歸入她主編的叢書并得以順遂出書。該書曾經成為我最有代表性的結果。這三件事對我而言意義不凡,可以說是我進進比擬文學研討範疇并開端慢慢成長的標志。

先說第一件事,樂師長教師為拙著作序。這事產生在1996年,那是28年前的工作。此事與我初涉比擬文學範疇關系親密,說來話長,容我漸漸道來。1984年,我考進湘潭年夜學文學院攻讀世界文學專門研究碩士學位,導師張鐵夫傳授固然重要研討俄羅文雅學,尤其是普希金研討,但對方才鼓起的比擬文學很是追蹤關心和器重。進學不久,張教員就約請華中師范年夜學的周偉平易近傳授來湘年夜專門為研討生開了一門“中西比擬文學概論”課程。張教員和周教員是老熟人、老伴侶,“文革”中他們曾在華中師范學院英山分院一路休息過。1979年第2期《本國文學研討》頒發了周偉平易近的論文《比擬文學簡說》,“一個熟習的名字和一個生疏的名詞映進視線”,張教員頓時發生了瀏覽的沖動。他回想說,這篇文章“對我有很年夜啟示,使我理解了在研討中要具有自發的比擬認識和自發應用比擬思想”。1985年,中國比擬文學學會在深圳年夜學舉辦成立年夜會暨首屆學術會商會之后,1986年9月,張教員就請來周偉平易近教員給世界文學專門研究研討生體系講解比擬文學。也許由於我本科也結業于華中師范學院,應當有一些配合的話題,于是我被設定招待、聯絡周教員。記得在湘潭年夜學北山彎曲的山路上我就教過周教員很多關于比擬文學的題目,我們對有些題目還有過比擬深刻的會商。這時我對北京年夜學的比擬文學學科以及樂黛云傳授開端有了一些清楚。這門課以后,“研討生們覺得坦蕩了眼界,增加了常識。后來,在高校任務的研討生都成了比擬文學與世界文學學科的骨干”,想來我應當就是張教員說的“骨干”之一吧。1987年8月,張教員列席了在西安舉行的中國比擬文學學會第二屆年會,會議時代張教員造訪了樂黛云傳授。樂教員談到了中國比擬文學研討的年夜好情勢,請求“把湖南省比擬文學學會樹立起來”。張教員屬于那種聞風而動的人,他當即舉動起來。1989年5月,在長沙成立了湖南省比擬文學研討會,張教員被選為會長。

1990年7月,張教員列席了在貴陽舉行的中國比擬文學學會第三屆年會,此次會經過議定定下次年會在張家界召開,張教員接收了這一義務。1993年7月14—17日,中國比擬文學學會第四屆年會在湖南張家界召開,張教員是此次會議的重要組織者。會議是勝利的,但此中的艱苦也不少,有些狀態可以用觸目驚心來描述。會議停止一個禮拜后,張教員收到樂教員的來信。樂教員在信中寫道:“重讀你們寫來的各次函件,不由熱淚盈眶! 真想年夜哭一場! 這些信,每一頁都閃爍著你們的一片恥辱,誠心誠意要把此次會開好。這種忘我貢獻、不求私利的精力在‘此刻,而今,眼面前目今’是多么的不足為奇啊! 但是,由于湖南省物價低落、免費掉控,處處漫天要價……car 掉靈,張家界回途屢次拋錨,惹起部門代表不滿,這兩個題目都不是人力所能把持的,也怨不得任何人……實在,假如說會議出缺點,義務起首在我! 保持年夜會在張家界開(而不是在年夜庸開),保持約請信先不作把持,都是我的‘決議計劃’,你們大師都夠‘義氣’,將就了我的浪漫主家教義空想。假如說要作檢查的話,那應當起首是我! 我真的深感愧悔,給你們帶來了這么多費事!”后來,我們親愛的張鐵夫教員于2012年病逝,那些函件不知此刻何方? 這些函件應當被搜集保留上去,它們不只見證了兩位教員昔時的勇于擔負、密意厚誼,也是中國比擬文學學科史的主要材料。張教員隨后寫道:“讀了她的這封信,我也真想年夜哭一場! 樂教員是如許仁慈,如許寬容,如許懂得我們,如許關心我們,在她手下幹事,或許為她幹事,誰還管帳較什么小我得掉呢? 誰還會不為她負責甚至為她賣名呢?”本來,張教員和樂教員已經有過“過命”的友誼。

于是,我驀地懂得了1996年我的《西方后古代》出書前,請張教員作序,張教員在德律風何處有點詭秘地一笑說,我幫你請一位更合適作序的人吧。他說的就是樂黛云傳授。張教員語氣里佈滿了歡喜、自負和確定,我那時并沒有貫通到,張教員與樂教員的關系本來是那樣地“鐵”。我在《后記》里只是簡略地記載這一現實:“我的導師、湘潭年夜學的張鐵夫傳授一向關懷這本書的寫作,書稿寫成后我請張教員為本書作序,張教員卻代我約請了北京年夜學的樂黛云傳授為本書作序。”樂教員以為,《西方后古代》很符合法國實際家皮爾 · 布狄厄(Pierre Bourdieu,1930—2002)在《文明生孩子場》一書中提出的“文明折射”的基礎道理。這是我第一次傳聞布狄厄的實際,于是趕忙往找了《文明生孩子場》來讀。樂教員寫道:“曾艷兵同道屬于那種日常平凡少露矛頭,做學問鍥而不舍類型的年青人……研討工具方文明的互看,切磋一種文明在另一種文明場中的折射和變形,無疑是比擬文學與比擬文明這一學科向前成長的主要要害之一。”樂教員的話,對我而言既是確定和支撐,更是敦促和激勵。樂教員的序后來頒發在《文藝報》上,隨后我在《文藝報》上也頒發一篇《西方后古代終結》的長文。自此我與中國比擬文學學會結緣,以后的歷次年會我都餐與加入了。至多每次年會上都能目擊樂教員的風度,無機會見對面說幾句話。最后一次是2020年在廣西年夜學召開的第13屆中國比擬文學學會年會揭幕式上,我經由過程錄像看到了樂教員。時間荏苒,一晃也有30余年了。

《西方后古代》對我的主要性并非普通人都能懂得。1993年,我出書了第一部學術著作《東方古代派文學研討》,當我興高采烈地拿著方才印刷出來的舊書送給時任青島年夜學中文系系主任馮光廉傳授時,馮傳授笑瞇瞇地說:“好哇,可是下一部書預備寫什么呢?”我馬上驚詫,這本書的出書還沒有好好慶祝一下,舊書出書后還沒有好好安息一下,怎么又想著寫下一部書呢? 但是,這個題目一旦提出來了,也就揮之不往了。這成了一個必需思慮的題目了。于是便有了這本《西方后古代》。像“西方后古代”如許巨大奪目的標題,若在三四十歲的年紀,學養不深、積聚不敷、思惟不敷周密完美,是難以寫成的;而到了五六十歲時則豪情衰退、掛念重重,時光和精神又年夜為不濟,是以加倍難以完成如許的著作。這般難道如許巨大的著作就沒有人敢寫能寫了嗎? 那倒也紛歧定,反倒由於難寫、沒人寫才有寫作的需要。比擬而言,仍是年青時豪情彭湃、畏首畏尾、發明力迸發、勇于徹夜熬夜,此時方有能夠寫成如許的作品。《西方后古代》這本書,假如我昔時不寫,后面生怕就永遠沒無機會寫了。此刻能夠學問增加了很多,目光也坦蕩了不少,但面臨如許的標題還真的不敢下筆了。所以我說,《西方后古代》是我對本身的奉送:那時辰寫了,就永遠地有了;那時辰假如沒有寫,也就永遠沒有了。此刻不只這本書寫了,還有了樂師長教師的序,這就真正值了。樂師長教師評論說,《西方后古代》一書“積聚了豐盛的資料,提出了一些很有首創性的論點,固然也還有不少論點需求進一個步驟商議,但這本書開辟了新的學術空間,供給了新的思慮層面”。不雅點需求商議不是不寫作的緣由,而恰是必需寫作的來由;有些首創性的思惟火花,假如不保留和記載上去,能夠就永遠地消散了,就當在這個世界上歷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這本書在1996年出書后,2002年又修訂重版了。

這里獨一遺憾的是沒有了張鐵夫教員的序。于是,我在后一本書《吃的后古代與后古代的吃》完成后當即請張教員寫序,算是補充了這一遺憾。

第二件事就是考博,固然最后我沒有報考樂師長教師的博士生,但無疑是由於樂師長教師我才開啟了讀博的動機。我1987年碩士結業,那一屆湘潭年夜學世界文學的碩士結業生一共三名,比擬稀缺,找任務最基礎無須憂愁,可以選擇的城市和黌舍良多。結業時遲疑滿志,感到有了這個學位找個景致惱人的處所安心生涯、任務,做學術和本身愛好做的事,足矣,無須再讀什么學位。1997年,我在青島年夜學評上傳授,固然這中心也頗經過的事況了一些坎坷。但評上傳授后忽然覺得面前掉往了進步的目的,盡力也掉往了動力,而此時高校開端器重學歷了,尤其是博士學位。于是我便萌發了找個處所讀個學位的設法。由於此前剛請樂教員寫過序,算是和樂師長教師聯絡接觸上了,張鐵夫教員順口提了一句,何不乘此機遇讀個博士? 想想也是,為什么不呢? 此時我在青島曾經冬眠十年,該出往逛逛,領略新的學術風氣和空氣了。于是當即聯絡接觸了樂教員。樂教員很快就回信了,年夜意是接待報考,不外北年夜博導招生名額并未幾,凡是是一年一個仍是隔年一個的,如此,年夜意這般。所以,假如很是迫切想讀博的話,也可以選擇多報考幾所黌舍嘗嘗。后來恰逢北京師范年夜學文學院初次招收比擬文學與世界文學專門研究博士,我就報考了劉象愚教員。這是后話,后面的故事在后面的文章中再漸漸細說。

第三件事就是我的博士論文的出書。假如沒有樂師長教師熱情互助,我的博士論文不成能這般快捷地出書,并發生這般主要反應和影響。我的博士論文最后選擇了一個典範的比擬文學的標題《卡夫卡與中國文明》,這與我在比擬文學範疇的持久進修和積聚親密相干。2003年,我經由過程博士學位論文辯論后,導師劉象愚傳授說,樂黛云教員正在編一套叢書,名為“東學西漸叢書”,與此前湯一介師長教師主編“西學東漸叢書”正好相照應。你的博士論文標題正好與叢書主題分歧,可以聯絡接觸樂教員,了解一下狀況可否歸入叢書之中。于是我聯絡接觸了樂教員,樂教員很快經由過程電子郵件回信:“Dear艷兵,寄來材料都收到,很盼望你能加入同盟我們的叢書。這套書四本已和首都師年夜出書社簽署合同,來歲底出版,我必定盡量壓服他們再加一本,盼望盡快有好新聞告知你。請參閱‘跨文明研討中間網站·研討項目’www.pku.edu.cn/acade個人空間mic/ccs/ ,樂。”這是2003年7月3日的郵件。20多年前的電子郵件,竟然還能從網上查找回來,實乃幸事。后面工作停頓很順遂,我很快就收到了出書社的合同。2003年前后,可以說是中國粹術著作出書最艱苦的時辰。在商品年夜潮的沖擊下,學術結果的出書變得越來越無關緊要,而科研項目、出書補助此時不只稀疏,且不易請求。這套叢書的出書不只無需付出出書費,且有稿酬(一次性稿酬),實屬不易。

樂師長教師為這套叢書撰寫了《總序》。她以為,近年來,“有關中西文明關系研討的著作日益增多,特殊是漢學(中國粹)研討更是蓬勃成長。新世紀以來,呈現了《20世紀東方哲學東漸史》(14卷,首都師范年夜學出書社)、《跨文明溝通個案研討叢書》(15卷,文津出書社)等體系總結性的年夜型綜合叢書,惹起了普遍追蹤關心,前者還取得了國度圖書年夜獎。但總的說來,顯然研討東方對中國的影響的著作較多,從反標的目的研討中國文明對東方文明影響的專著卻絕對較少,尤其缺乏這方面的綜合性體系研討。特殊是對于東方主流文明中的中國文明原因,更是簡直付諸闕如!”樂師長教師靈敏地發明了我們在研討中西文明關系方面的不服衡景象,并當即著手轉變這種不服衡,這充足表現了樂師長教師在比擬文明研討中的文明自負和文明自發認識,以及樂師長教師的真知灼見。

無須置疑,東方主流文明“從中國文明吸取了至關舞蹈教室主要的靈感和啟發”,當然,“這是一個非常復雜的經過歷程,包含誤讀、改寫、接收和重建,這種研討不是普通通性的漢學研討所能取代的。”總之,“從認識形狀到烏托邦組成了一道光譜,顯示著東方文明主流學者對中國文明懂得和接收的分歧層面。”鑒于此,樂師長教師主編的這套叢書,“意在對這個佈滿著誤讀、盲點和過度詮釋,同時又閃爍著創意、靈性和成長的很是復雜的經過歷程停止饒有興味的摸索,比擬周全、體系地梳理中國文明進進世界文明主流的汗青景象,對在這方面有嚴重進獻的代表性汗青人物,停止體系研討”。這套叢書本來有以下4本:《萊布尼茨與中國文明》《白璧德與中國文明》《史耐德與中國文明》《龐德與中國文明》,后來又參加了我的那本《卡夫卡與中國文明》。

此刻重讀樂師長教師的這番話,依然極有瑜伽教室興趣義。我現在寫作《卡夫卡與中國文明》固然并非遵守著樂師長教師的思緒,但其宗旨立意實在與她的雷同或附近。20世紀,巨大的猶太德語作家卡夫卡特殊鐘情于中國文明,他甚至說本身就是一個中國人。他瀏覽了大批顛末翻譯的中國典籍、詩歌、傳說故事,當真研討過東方學者撰寫的有關中國及西方的著作,翻閱過很多東方觀光家、神職職員、記者、甲士、商人等撰寫的觀光記或回想錄。卡夫卡在他的手札、日誌或說話中屢次談及中國文明,對中國現代哲學很是崇敬和贊賞。他“從中國文明吸取了至關主要的靈感和啟發”,盡管活著的時辰他的思惟和創作沒有成為東方文明的主流,但在他往世后不久,尤其是在明天已成為盡對的主流,他已從東方文明的邊沿進進東方文明的中間。他在作品中常常刻畫中國,或以中國為故事產生的佈景與創作題材,他的作品經常與中國文明思惟有著某種或隱或顯的類似性和分歧性。卡夫卡的平生年夜致經過的事況了想象中國、瀏覽中國、刻畫中國和創作中國這一經過歷程,用德語建造一座不朽的“萬里長城”,但此中當然也“包含誤讀、改寫、接收和重建”。《卡夫卡與中國文明》一書的寫作意圖就是對卡夫卡佈滿“誤讀、盲點”,“同時又閃爍著創意、靈性和成長的很是復雜的經過歷程停止饒有興味的摸索”,進而梳理和探討中國文明經過卡夫卡進進世界主流文明的這一汗青景象。大要可以說,樂師長教師的思惟和理念在我的這本書中獲得了很好的論述和表現。

不外這套叢書的出書并沒有那么順遂,樂師長教師說估計2004年年末出書,現實上直到2006年才正式出書。這時代我們還有過一次作者座談會,地址選在一家古色古噴鼻的餐廳。那時參會的除了樂教員外,還有孟華傳授和鐘玲傳授。這套叢書出書后在國內外頗有些影響。2007年3月30日首都師范年夜學舉行了“中學西漸”叢書出書座談會,叢書主編樂黛云和有名學者湯一介等列席了會議。這套叢書謀劃出書歷時5年,與首都師范年夜學出書社2002年發布的一套由湯一介師長教師主編的《20世紀東方哲學東漸史》叢書交相照映,構成了學術圖書出書過程的一個里程碑。

年夜約十年后,首都師范年夜學出書社謀劃重版修訂這套叢書,樂黛云師長教師也一向追蹤關心并盼望這套叢書能修訂重版。2019年,這套叢書重版時樂師長教師補寫了一段話:“2006年我們發布了中學西漸叢書第一輯5種,第一輯出書后在國內外發生了普遍影響。在此基本上,我們又著手推進叢書的后續著作出書事宜,謀劃了《中國禪與美國文學》《黑塞與中國文明》《伏爾泰與中國文明》《容格與中國文明》《布萊希特與中國文明》,并依據讀者的反應對第一輯予以修訂。”樂師長教師惦念著這套叢書,當這十種圖書一并出齊時,這套叢書也終于有了相當的範圍。

關于叢書之一《卡夫卡與中國文明》,趙山奎傳授寫道:“卡夫卡已成為我國本國文學研討的最主要對象之一,但對于卡夫卡如許一個鐘情于中國文明、從中國文明吸取意象和創作靈感并將其表現在作品中的作家,(我們)持久以來竟簡直疏忽了對卡夫卡與中國文明之間復雜關系的體系切磋。現實上,卡夫卡固然沒有親歷中國,但他在本身的作品中所建構的中國想象的背后卻無疑滲入著東方世界對于中國文明的某些配合性的懂得和誤讀,也包括著更多的發明性原因,其跨文明研討的價值無疑是非常主要的。”《卡夫卡與中國文明》一書,可以說是在這方面停止了一次有興趣義的開闢,這是一部“閃爍著創意和靈性”的著作。近年來,東方漢學家的著作源源不竭地被翻譯成中文在中國出書,與之相照應,中國粹者研討西學的著作也應當被翻譯成外文在國外出書。2018年,《卡夫卡與中國文明》獲批中華學術外譯項目,該書由李元傳授翻譯成英文“Franz Kaf⁃ka and Chinese Culture”,2022年由Palgrave Macmillan出書社出書。卡夫卡從歐洲離開中國,又從中國走向世界。

我與樂師長教師的二三事從1996年開端,迄今已接近30年,假如從我最後接觸比擬文學開端,那就快要40年了。從這三件事的成長邏輯來看,沒有第一件,就沒有第二件,也就更沒有第三件事了。假如換一種方法生涯,那就沒有明天的我,能夠就是明天的另一個“我”了。曩昔的現實成為汗青,曩昔的汗青沒有假定。與這三件事糾纏在一路的40年,可以說也見證了中國比擬文學學科的萌發、確立、成長、繁華,由壯盛而開端向多元化成長,借用湯用彤師長教師贈予樂黛云師長教師的二字,最后也垂垂“沉潛”下往了。樂師長教師的平生見證了一個時期的開端與停止。樂師長教師的逝往,是中國粹術界、文明界、教導界的嚴重喪失,更是中國比擬文學界的宏大喪失,但樂師長教師的精力永垂不朽!

(作者為山西年夜學卡夫卡與中外文學研討中間主任、中國國民年夜學傳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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